太阳毒得很。树影子缩在墙根底下,像被烤化了。老头儿坐在门口小板凳上,手搭在膝盖上,头一点一点的。他孩子说,别在外头待着,进屋去,空调开着呢。老头儿摆摆手,说没事,就坐会儿,凉快一下。
其实不凉快。空气黏糊糊的,吸一口,嗓子眼都发烫。他穿件旧汗衫,领口磨得发毛,后背湿了一大片.他说头晕,像有东西在脑袋里转圈,嗡嗡的。孩子给他倒了杯水,他喝了一口,又放下,说不想喝。这就不对劲了,平时一天能喝三四暖水瓶。
中暑了?可能吧.也可能是血压又上去了.前两天量过一次,高得吓人。药片他吃,但吃得不按时。有时候忘了,有时候嫌麻烦.说反正也没啥事,走两步就喘,躺着舒服。可今天不一样,脸红得厉害,嘴唇干裂,说话慢吞吞的,像舌头变厚了。
屋里风扇呼啦啦转,吹出来的风都是温的。孩子把冰镇矿泉水贴在他太阳穴上,他“哎哟”一声,说太凉,受不了。这反应也不正常。真热坏了的人,反而怕冷?还是脑子出问题了?
翻出家里的小药盒,白色小药片,绿色小药片,还有那种胶囊,颜色都混在一起......标签掉了,谁还记得哪个治头疼,哪个降压?以前老伴儿管这些,现在她走了,药也乱了。孩子蹲在地上翻说明书,字太小,还得找眼镜。等找到,已经过去二十分钟.
老人开始打嗝,断断续续的,一声接一声。不是饿,也不是冷。邻居老太太路过,探头看了一眼,说这像是“热到神经了”,赶紧弄点绿豆汤,加点盐,灌下去。她转身回屋,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水,说是自己熬的,放了薄荷叶。
喝了半碗,没吐,也算好事。但头还是疼,手指头有点抖。孩子想送医院,老人死活不肯,说医院一去就得住院,花钱不说,还折腾。他自己拍拍胸口,说缓一缓就好,年轻时在工地晒晕过好几回,躺两天不也活得好好的?
话是这么说。可那时候才五十出头,现在七十六了。身体零件早就不听使唤。膝盖响得像炒豆子,夜里尿频,一晚上得起五六次。心脏做过检查,医生说“有点堵”,但没让做手术,只让吃药。药名拗口,什么“普利” “沙坦”的,记不住。
外面太阳一点没减。蝉叫得撕心裂肺!屋里闷得像蒸笼。孩子把湿毛巾搭在他额头上,毛巾一会儿就变成温的。换了一次又一次。老人闭着眼,嘴里嘟囔着什么,听不清。好像是“田里的玉米该浇水了”,可他早就不种地了,十几年前就把地交出去了。
突然,他睁开眼,问现在几点。孩子说三点半.他说,得赶在天黑前收麦子,不然要下雨。可现在是七月,哪来的麦子?季节都乱了。这话说完,他又迷糊过去,呼吸变得重,一喘一喘的,像拉风箱。
这时候最怕的就是脑梗。高温加上脱水,血管容易出事.可没人敢打包票。送不送医院?送,他闹;不送,万一出事……孩子坐在旁边,手攥成拳,指甲掐进掌心。
还好,大概过了一个多钟头,老人动了动,说想喝水。这次一口气喝了大半杯。脸色稍微褪了点红,嘴也不那么干了。问他认不认识人,点点头,说你是小军嘛,我孩子。这算清醒了。
又喂了点稀饭,米汤那种,一点点吹凉了喂。他吃了几口,说饱了。人慢慢安静下来,靠在椅子上打盹。风扇还在转,窗外树影终于长了一点,斜斜地爬过来,盖住他的脚。
晚上温度降了些。开了窗,有点风。他半夜醒了一次,自己去上了厕所,没摔.孩子守了一宿,眼睛通红。第2天早上,老人居然自己起来,想煮面条......孩子拦住他,说再歇一天。
这事过去了?也许。可谁知道下次呢。天气越来越怪,夏天一年比一年热。去年还有个老太太,也是中暑,以为是感冒,拖了两天,送医院人已经不行了.
药还是要按时吃.水要常喝,不能等渴了才喝。阴凉地方待着,别硬撑。道理都懂.可老人总觉得自己还能扛。年轻时候扛惯了,扛成了习惯。
有时候看他那样,真想吼一句:你能不能为自己活一回?别总想着省这省那,命比什么都贵。可话到嘴边,又咽回去。他知道父亲不是不怕死,是怕花钱,怕拖累孩子。
后来几天,孩子每天盯着天气预报。超过三十五度,就劝他别出门。买了个喷雾小风扇,便宜的那种,十几块,能喷点凉水。老人一开始不用,说花那冤枉钱干啥。后来试着用了一次,觉得挺舒服,也就接受了。
头疼没再犯。血压测了几次,还是偏高,但稳住了。药片分装成小袋子,每天早中晚,标了记号.他虽然记性差,但照着袋子吃,错不了。
有天傍晚,他坐在门口,风吹着,说了句:“那天,我以为自己要走了。”孩子没接话,递给他一杯温水。他喝了,慢慢地说:“活着,其实也挺好。”
天边云红得像烧着了。可风来了。
文章“老人中暑头疼”就介绍到这里啦。希望你每天都能泡个热水脚,轻松一下,睡得更香,也能缓解一天的疲劳。健康小贴士:保持感恩的心,生活会更幸福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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