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乱流行期间快速诊断

霍乱来了，快.不是开玩笑，是真快。上吐下泻，脱水像被抽干的鱼，几个小时就能倒下.这时候，等结果？等不起。医院走廊里人挤人，孩子哭，大人喘，医生跑得比谁都急......诊断快，越快越好。

试纸条，薄薄一片，沾点粪便，三分钟出结果。红杠，阳性；白杠，阴性。简单粗暴，但管用。农村卫生所也用得起，不靠复杂设备。可有时候,红得不明显，医生眯着眼看，嘀咕一句：“这算不算？”不确定。假阴性更吓人，以为没事，其实已经在传了。

还有种方法，叫PCR。准确，灵敏，能抓出极少量的细菌。但它慢......要提DNA，要扩增，仪器嗡嗡响，等两小时......疫情暴发时，样本堆成山，实验室像打仗。等结果出来，病人可能已经传给了十个人。快不了。

现场靠什么？经验。医生看症状：米泔水样的大便，皮肤干得像树皮，眼窝凹下去,手脚冰凉。再加上流行病学史——住的地方最近有没有人拉肚子？喝的水干净吗？井水？河水？下雨后泛滥的那种？这些线索拼起来，哪怕没确诊，也先当霍乱治.

口服补液盐，一包兑一杯水，不停喝。静脉输液，一瓶接一瓶.抗生素能缩短病程，但不能乱用。关键是隔离。一个帐篷，专门收治，穿防护服的人进进出出.厕所挖深坑，消毒水泼得到处都是。不然，粪便污染水源,一圈接一圈传开!

有时候，诊断卡在中间.化验说阴性，症状却典型。怎么办？继续观察，还是放走？放走，怕扩散；关着，资源有限。有个村子，五个人发病，试纸全阴!村医不信邪，直接上报.县里派人来，采样送市里.三天后确认：O1群埃尔托型。早该隔离了。晚了，又多了七个病例。

冷链运输样本？理想很丰满。现实是，夏天四十度，车子半路抛锚，冰块化成水。样本到了实验室，早就失效。有些地方干脆不用送，就地处理。医生凭感觉判，上级单位事后追认。制度上不合规，命要紧。

也有误判的。痢疾和霍乱，症状有点像。发烧？霍乱一般不烧，但混了别的感染就说不准。有人肚子疼得打滚，查出来是阑尾炎，差点当成霍乱隔离.闹笑话事小，耽误治疗事大。

快速诊断不只是技术问题。是人 是流程 是混乱中的秩序。一个护士记得清每个病人的编号，却记不住试剂批号。记录本上字迹潦草，日期跳着写。疫情过去后复盘,谁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测了多少人。

水样也能查。从井里 河里 蓄水池舀一桶，带回检测。发现弧菌，哪怕没人发病，也要预警。但水检比人检慢。等结果出来，水早就被人喝了。预防总比扑灭容易，可现实往往是：扑灭都来不及。

培训很重要。不是每个村医都懂怎么采样。棉签插太浅，没取到病原体；或者污染了,结果作废。有次抽查,十个样本，三个不合格。重采，再送，时间又浪费了。

语言也不统一。医生写“腹泻”，护士记“拉肚子”，报表汇总时对不上。系统里字段填错，数据传不上去.上面问：为什么这两天零报告？下面喊冤：报了!卡在系统里!

物资调度更是头疼。试纸用完了,新一批还没到。厂家说发货了，物流说堵车了。镇长亲自去县里扛回两箱，路上颠簸，盒子破了，条子受潮，一半不能用。心疼也没办法。

但也有灵光一闪的时候。一个乡医把试纸改良了一下，加了缓冲液，稳定性提高了。没人推广，但他自己用得很顺手。别人问他秘诀，他笑笑：“试多了，就知道哪批货靠谱。”

疫情总会过去。帐篷撤了,消毒水味散了，村子恢复平静。可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来？雨季？洪灾后？一场婚礼，大家共用水桶洗手，接着吃饭……隐患藏在细节里。

诊断速度，决定生死线。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做到理想状态。土办法 人海战术 经验判断，混在一起。不完 美,但活着最重要。

有一次，一个小男孩送来时已经休克。血压测不出。医生一边输液一边等试纸结果。两分钟后，红线出现。立刻上抗生素，调整治疗方案。八小时后，孩子睁眼了。他妈跪在地上磕了个头.没人扶她，大家都忙着救下一个。

这样的故事，不多，也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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