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冒后急性鼻咽炎

喉咙像被砂纸磨过。鼻孔堵住一边，吸气时发出哨音。打喷嚏没力气，头一低就胀。感冒刚退烧，这玩意儿又贴上来，黏糊糊地赖着不走。

医生说是急性鼻咽炎.说得轻巧。谁不知道是发炎？关键是疼得睡不着.躺下右边鼻子通，翻个身左边又堵了。枕头换了一面又一面，最后干脆坐着。客厅灯关了，厨房那点缝光透进来，照在墙上像个窄门。

吃了三天药.药片小，吞下去像没吃。胶囊倒是大颗，卡在喉咙口差点呛出来.咳嗽止不住，咳到肋骨发酸。痰是黄的，有时候带点绿，吐进纸巾里像挤不出的牙膏。不敢用力擤鼻涕，耳朵嗡嗡响，怕鼓膜穿了.

空气干。暖气开太足，鼻腔里面结了痂。揭下来带血丝.用棉签蘸水去润，越弄越疼。买了瓶喷雾，标签写着“缓解充血”，喷进去凉飕飕，十分钟以后更堵。还不如拿热毛巾敷脸，蒸汽钻进鼻孔，舒服那么两三分钟。

吃饭没胃口。饭菜香味闻不到，嚼东西像在完成任务。汤喝一口，烫得眼泪直流，可鼻子还是不通气。朋友说喝姜汤，煮了一锅，辣得胃疼，鼻涕反而多了。第2天改喝梨水，甜得发腻，痰更多了。

说话声音变了。像捏着鼻子唱歌,自己听着别扭。同事问：“你怎么了？”答一句“嗓子疼”，对方就摆手，“少说话吧.”其实想说的多。积压的情绪，堵在胸口，比鼻塞还难受。

夜里最难熬。凌晨两点，清醒得像被按在床板上。脑袋重，四肢轻。想翻身，脖子僵.窗外有车开过，轮胎碾雪的声音特别清楚。屋里静得能听见冰箱启动。心跳一下一下撞在耳膜上。

也试过偏方......盐水漱口，仰头灌进去，呛得直咳。醋煮屋子里熏,味道刺鼻，眼睛流泪。老一辈说“上火”，让我吃金银花露，喝了拉肚子。中药包熬出来黑乎乎一碗，喝完胃里翻腾，半夜起来吐了。

医院复查。大夫看一眼喉咙，压舌板一碰,恶心反射上来。说红得厉害，扁桃体肿，悬雍垂都歪了。开了新药，一种要饭前吃，一种饭后,还有一种睡前含!药袋堆在茶几上，像小山。

记不清第几天开始好转。某天早上醒来，发现能用鼻子呼吸了。不是一点点通，是两边都能进气。惊喜得坐起来，又怕是错觉。特意深吸几下，冷空气冲进鼻腔，刺痛,但痛得让人高兴.

味觉慢慢回来。吃面条，尝出酱油咸香。啃苹果，酸味扎舌头。终于觉得活着有点意思。痰少了，颜色变浅。咳嗽还有,但不再整夜醒。能躺着睡满四小时，中间不用坐起来喘。

就是累.像跑完马拉松。走两层楼就喘，心跳快。白天犯困，眼皮打架，可一躺下又清醒。身体在修复,细胞在打仗，耗能量.不敢剧烈运动，连快走都不敢......遛狗改成慢晃，绳子拖在地上。

鼻涕还在流。清的，一阵一阵。遇风更严重。出门围巾捂脸，别人看一眼，以为防病毒。其实是防冷空气刺激.春天了，风还是硬,刮在脸上像小刀子。

听力还没完全恢复。打电话，对方声音忽大忽小。开会听不清后排人讲话!耳朵闷，像潜水后没平衡压力。医生说等鼻咽部消肿,自然通。只能等。等是最难的事。

说话声音还没彻底回来。偶尔破音,像青春期**。清嗓子频繁，咳两声才说得顺。录音听起来陌生，不像自己。朋友说“你哑了”，笑两声,我跟着笑，其实心里烦。

现在能吃辣了。火锅底料下锅，香味扑鼻!吃第1口，眼泪就下来——不是感动，是刺激。但吃得开心。辣得额头冒汗，鼻涕直流，可通气了.边吃边擦，狼狈，痛快。

康复不是突然的。没有哪天早晨宣布“好了”。是某次低头不晕，某次说话不疼，某次睡觉没醒.量变堆成质变。回头一看，原来已经好多了。

留了个毛病。天气一变，喉咙先痒。稍微累点，扁桃体隐隐发热。不敢熬夜，不敢喝冰的。知道它还在那儿，潜伏着，伺机而动。

但也学会了些事。喝水勤了,杯子常满。室内加湿，地板拖两遍。不舒服早休息，不硬撑。以前觉得小病扛扛就过，现在明白——有些炎症,拖久了变慢性,治起来更麻烦。

最怕的是传染给孩子。他六岁，一发烧就抽。这次躲开了。自己隔离在客房，门把手天天擦。他隔着门喊“爸爸”，我不敢开门，只应一声“嗯”。

昨天他画了张画。纸上一个大人，鼻子红红的，旁边写：爸爸生病了，我给他倒水。字歪歪扭扭。我没忍住，抱了他一下。他知道不能久抱，拍拍我背，自己跑开。

病这场事，教人低头。再壮实的人，病毒面前也得认栽。它不挑你忙不忙，重要不重要，该来就来。你能做的，不过是按时吃药，多喝水，等身体把仗打完。

窗户开着。三月的风，带着土腥味。楼下小孩在玩，笑声断续!我坐在阳光里，手里一杯温水。鼻腔还有点干，但呼吸顺畅。这就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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