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癜风患者碰了我的手臂

那天下午，阳光斜着照进便利店。我正弯腰拿冰柜里的饮料，手臂忽然被谁碰了一下。抬头，是个穿灰夹克的男人,皮肤上有些发白的斑块，像撒了面粉。他冲我点头,我没回，只是下意识缩了下手臂。

后来才听说，那是白癜风。不传染。书上这么说。可当时，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。人就是这样，看见不一样，第1反应是躲。哪怕理智知道没事，身体已经先动了。

洗手洗了三遍。水有点烫。手指发红。其实根本没碰到伤口,也没流血.就是觉得……脏？不对，不是脏。是陌生......对陌生东西的本能排斥。像小时候怕黑，明知道床底下没人，还是会把脚缩进被子里.

第2天上班,同事小李问我怎么了，我说没事。她瞥我一眼：“你手怎么老搓？”我没说话。中午吃饭，大家聊起小区里新搬来的女孩，脸上有白斑，有人说“怪吓人的”，有人笑她穿长袖大热天也不脱。我低头扒饭，米粒黏在嘴角。

其实我见过更严重的。医院候诊室，一个小孩，半边脸都是白的，像被漂过。他妈妈搂着他，轻声说话。那孩子笑了一下，门牙缺了一颗。真可爱!可周围人都悄悄挪位置。人类怕异常。怕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。哪怕那东西毫无威胁。

我又想起那个便利店的男人。他买了一瓶矿泉水，扫码付款，动作利落。看不出情绪。白癜风不影响力气，不影响智商，不影响活着。但它改变外表.而外表，是人与人之间最直接的桥梁。桥断了，沟通就难了。

有个朋友说,她表姐有白癜风,老公离婚了。理由很隐晦，“过不下去”。其实就是嫌弃。再爱,也扛不住每天看着一张逐渐变色的脸。人心软弱.嘴上说灵魂美更重要，可眼睛还是盯着皮囊。

我去图书馆翻资料。医学书上写：色素脱失，免疫系统误伤黑色素细胞。成因复杂，压力 遗传 环境都可能有关。治不了根，只能控制。有些人几年稳定，有些人扩散得快。没有规律。就像天气,说变就变。

我合上书，走到窗边。外面树影斑驳。光一块暗一块。忽然觉得，这世界本就不均匀。哪有完全对称的脸，哪有始终如一的肤色。我们都在慢慢失去什么!头发 牙齿 记忆......皮肤变皱，眼睛变花。白，不过是早一步显出来罢了。

前两天下雨，我在公交站又遇见他.同一个灰夹克，站得靠边。雨不大，但风把水吹进来，打湿了他的袖口。我本来站在中间干燥的地方，犹豫几秒，往他那边挪了半步。肩膀差点碰上。这次我没躲。

他看了我一眼，没说话。我也低头看手机。屏幕反光映出我们俩的轮廓，模糊，重叠。那一刻，奇怪,我觉得我们像认识很久的人。不是因为病，是因为都被世界悄悄排斥过。我知道被人避开的感觉。考试考砸，被老师当众念名字；表白被拒，朋友圈全都点赞对方的照片；家里穷，同学去KTV你只能装忙。那种孤立，无声，却扎人。

晚上洗澡，镜子蒙着水汽。我擦开一角，看自己的脸。左边颧骨有颗痣，右边没有。不对称。脖子上有道疤，摔车留下的。肚子微凸,熬夜吃宵夜的结果。我从来不是完 美的样本。凭什么要求别人皮肤整齐划一？

有时候想想，我们对疾病的态度，其实是对照自己的恐惧。怕失控，怕被抛弃，怕变得“不像人”。白癜风患者走在街上，背负的不只是病症，还有无数目光里的评判。那些眼神，比药还苦。

但我开始学着不闪躲了。上周地铁上，一个女孩坐我旁边，手上白斑一直延伸到手腕。我递过去耳机里的歌单链接——最近循环的一首老摇滚。她愣一下，笑了。我们没说话。到站，她先下车，回头对我点点头。

有些连接不需要语言。就像阳光照在墙上，不管墙有没有裂缝，都会留下痕迹.

人啊，总以为干净是白的，脏是黑的。可灰呢？灰才是大多数。生活从不非黑即白。它模糊，混乱，带着斑点前行。接受这一点，或许才能真正靠近另一个人。

昨天路过花坛,看见一片叶子，一半绿一半黄。风吹着，颤巍巍地晃。没人摘它。它就在那儿，不完 美,但活着.

看完这篇“白癜风患者碰了我的手臂”文章，希望你能多出门走走。天气好时，晒晒太阳，呼吸下新鲜空气。动一动，身体更有劲儿。健康小提醒：别老想着减肥，身体舒服才最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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