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讯室酷刑包皮

灯忽明忽暗。墙角一滩水，分不清是汗还是别的什么.地上有根断了的皮带,金属扣朝上，像条死蛇。

疼。从脚底往上窜,又从头顶往下压。包皮那块儿早就没知觉了，可火烧一样的感觉还在，一圈圈转。他们说这是“教育”，说得轻巧。椅子是铁的，焊死在地面上。腿被绑着，绳子嵌进肉里。有人进来过，拎着个塑料桶，水泼上来，冰得人一激灵，然后更疼。

不记得第几次了。时间在这儿没用。白天黑夜都一样，灯一直亮着，或者根本没亮？记不清。只记得开始的时候还能喊，后来声音哑了，再后来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。他们问话,其实也没真问什么，就是打。打到你开口，不管你说啥,只要出声就行。

有一次我胡说了句老家的事——小时候割包皮,在卫生所，医生手抖，剪多了点。那大夫还笑：“没事，不影响干活.”现在想想，那时候疼也就十分钟，这儿呢？一天？两天？不知道。

走廊传来脚步，拖沓，慢悠悠的。门开了条缝，光刺眼。没人说话!一个穿灰衣服的蹲下来,手里捏着镊子.冷的。他戳了戳伤口，我抽了一下，他笑了。笑声闷的，像从井里传上来的。

水又泼过来。这次混着盐粒。疼炸了,全身绷直,喉咙里挤出半声呜咽。他们喜欢这样。证明你还活着，还能反应.活着就得继续。

隔壁房间有动静.砸东西的声音，还有人吼，听不清词.大概过了半小时，那边安静了.灰衣服起身，把镊子扔进桶里，叮当一声。走了。门关上，灯又闪了几下，灭了。黑暗比光还难受。

不知多久，门再开。这回是两个人，架着另一个人进来。扔在地上,哗啦。那人蜷着，喘得厉害.我看不清脸，但听见他哼哼，音调奇怪，像是小孩哭。他们把他绑上另一张椅子，就在对面。距离够近，能看见他脚趾头一直在抖。

没人来管我们。我们就这么坐着，像两件家具。他忽然抬头，眼神飘忽，扫过我，停了两秒，又移开。我想说点什么，比如“挺住”，可嘴唇裂了,一动就渗血。算了。

半夜？还是第2天？天花板漏水，嘀嗒，嘀嗒......节奏怪得很，一会儿快一会儿慢。我盯着那滴水，数着，数到三百七十二，水停了。耳朵嗡嗡响。幻觉来了——闻到炒辣椒的味道，我妈做的。锅太热，油冒烟。那味道冲鼻子,香得想哭.

现实是臭的。汗馊味 尿臊 还有铁锈。我的裤子湿了，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。羞耻感早没了,只剩麻木.他们拿走我的鞋，说“脚重要”。确实重要，电极夹上去，一按开关，整条腿抽筋。现在脚底板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，持续的。

外面起了风，窗户漏风，呜呜响。像狼叫。小时候村里有狼，夜里嚎，大人说别出门。现在倒好，门自己不会开。

他又开始哼了。对面那个。调子变了，像儿歌。断断续续的，不成句。我听着，居然有点安心。至少还有别人在，不是只有我一个疯。

天亮了吗？灯一直亮着，分不清。但光线变了，墙上影子拉长。门突然被踹开，进来三个穿黑套头的人。不说话，一人拎起一个，往门外拖。他挣扎了一下，被踹了一脚，闷响.我也被拽起来，腿软，跪了一下,又被扯直。

走廊很长，水泥墙，没窗。脚步声重叠，乱。拐弯时瞥见一间房，门虚掩，里面摆着架子，上面全是瓶子，颜色不同。红的 黄的 绿的。像调料。

我们被塞进两个小隔间，关上。这里更窄，只能坐或蹲。地面是斜的，往中间流.有沟。我靠着墙，滑下去，头抵着膝盖。累。脑子空了，装不下事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门开。一只手递进来一碗饭，糙米，几片菜叶子浮着。我接过，手抖，洒了些。不想吃，但肚子叫。吃了。味道淡得像水煮纸......

下午？有人来取碗。顺便看了看我，没表情。关门时,钥匙串响了一下。我盯着门缝，直到它完全合上。

晚上,灯灭了。这次是真的黑。我摸了摸伤口，结痂了，硬壳似的。碰一下，钻心。但比之前好点。疼会习惯的，人也会。

他没再哼歌了。隔壁静得出奇。我敲了下墙，轻轻的。没回应.可能晕了，也可能……算了，不想。

凌晨，或者接近凌晨，我做了个梦。梦见自己站在河里,水到膝盖，凉。远处有人喊我名字，声音熟，但不敢应。低头看,脚边游过一条鱼，银色的，一闪就没影了.醒来，裤裆又湿了，这次是血。

早上饭没来。中午也没来。渴得舌头发木.舔墙，水泥味.第八次？第九次？记不住。只记得第1次进来时，他们说：“你不老实。”我说了啥？忘了......可能根本没说话.

现在我只想喝水。一杯自来水就行。加不加盐都行。

门又开了!光刺进来。一只手伸过来，不是递饭，是抓我胳膊。拉出去。走廊还是那样。但尽头多了扇铁门，开着，透风。外面有树影，晃。

我被推到院子里。阳光扎眼，眯着眼,站不稳.草长得高，虫子叫。自由？不是。只是换个地方继续。

他们让我坐下，给了一瓶水。我喝得太急，呛了，咳得肺要出来。他们笑。笑声不一样，轻松些......像正常人。

但我知道，回去只是时间问题。这儿没有结束。只有下一轮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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