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耳炎结痂半个脸疼

耳朵里头那股闷劲儿，像是被棉花堵住，又像有水在晃.擤鼻涕不敢用力，一使劲，太阳穴就突突跳。脸呢？半边脸不对劲，从耳垂一路延伸到下颌角，像被人拿擀面杖碾过，硬邦邦的，碰一下就疼。结痂了，医生说是中耳炎拖久了，鼓膜穿孔渗液干了，结成一层黄褐色的壳，黏在耳道深处。

药吃了两周,滴耳液每天三回，头孢也换了两种。可这脸……还是疼。不是刺痛，也不是烧灼，是那种钝的 沉的，像有根铁丝从耳朵里钻出来，缠着脸颊往下拽。刷牙的时候最明显，牙刷刚碰到臼齿，整张脸就像被电了一下，抽着疼。吃饭？别提了，嚼两口就停，右边腮帮子像塞了块热石头。

有人说，中耳炎嘛，吃点消炎就好。可他们不知道,这玩意儿能往脸上扯。神经跟电线似的,一根连着耳朵,一根牵着脸。三叉神经？面神经？记不清名字，只知道它不高兴了，整张脸就得跟着遭殃。有时候半夜醒来，右眼下面跳，眼皮直抖，照镜子,眼角微微肿，泛着青。

耳朵里的结痂，抠不得。越抠越糟。上次自己拿棉签捅了两下，第2天耳朵嗡嗡响，像有群蜜蜂在里面开会。医生瞪眼：“再掏，听不见别怪我。”可那层痂，老觉得里面有东西在爬，痒得抓心挠肝，又不敢碰。

脸疼的位置也在变。今天是颧骨，明天跑到嘴角，后天又钻进耳后沟。一阵一阵的，像潮水，退下去一点，猛地又涌上来。冷风一吹，整侧脸绷得像鼓皮。戴口罩，呼出的气暖乎乎的，能好受点。摘了,寒气顺着耳道往里钻，脸又开始发紧。

医院去了三趟......第1次开药。第2次说炎症控制住了。第3次大夫皱眉：“按理说不该这么疼。”他拿个小灯照耳朵，镊子轻轻碰了碰痂皮，“要不，清理一下？”我没敢答应。怕疼，更怕清完更糟。谁知道那痂底下是什么？新肉？还是脓？

家里人说，是不是想多了。哪有半张脸都疼的道理。我说你摸摸，这儿，这儿，还有这儿，哪块是松快的？他们不信，说看着好好的，皮肤没红没肿。可疼是自己的，别人看不见。就像胃痛，外表看不出来，可蜷在床上打滚是真的。

有天中午，阳光挺好,坐在阳台椅子上晒背。忽然耳朵一热，像有股暖流从外耳道灌进去，顺着颅骨往下走。几秒钟后，脸居然松了。那种沉甸甸的压迫感轻了。我愣住，赶紧多晒会儿。可太阳偏了，热感没了，疼又回来。后来试了好几次，只有正午那阵子有效.别的时候，晒也没用。

耳朵里偶尔会“咔”一声，像小石子滚动。医生说可能是痂皮松动.但我总觉得，是里面有什么在活动。结痂的地方，会不会长出新的问题？比如囊肿？比如粘连？不敢问大夫，怕他说我想太多。可夜里睡不着，脑子转个不停：为什么别人中耳炎好了就完了，我却半张脸像被冻住？

洗脸也不敢用凉水。一激，面部肌肉抽一下。温水也不行，太热又觉得胀。最后只能用毛巾蘸点水，轻轻按。擦到耳后时手抖，生怕碰着痛点。洗完脸照镜子,右边脸比左边小一圈，不是视觉误差，是肌肉真的有点缩。

说话也开始受影响!笑不敢咧嘴，怕牵动神经。大声说话，耳朵里回音重，像在桶里讲话。朋友说我最近表情僵，我说不是不想笑,是笑起来脸疼......他们当玩笑听，我只能苦笑。

药还在吃。滴耳液快见底了。脸呢？时好时坏.昨天吃火锅，辣油一入口，右耳突然轰鸣，脸立刻像被火燎过。赶紧停下，喝白粥。过了半小时才缓过来。看来刺激性东西不能碰。烟酒早戒了，辛辣也尽量躲。生活变得小心翼翼，像捧着一碗满到边的水，走快一步就洒。

有次去理发,洗头师傅按了按耳后。那一秒,眼前发黑，差点叫出声。他吓一跳：“按疼了？”我点头，他讪笑：“对不住啊，没轻没重。”我心想，不是你重，是我太敏感。整个右侧面部，现在就是个雷区,谁碰谁倒霉。

梦里常梦见耳朵流水。清亮亮的，顺着脖子往下淌。醒来摸枕头，干的.但耳朵里湿漉漉的错觉还在，像痂底下又渗了。医生说过，穿孔没愈合前，最怕进水。洗澡都用棉球塞耳，可总觉得防不住。空气都是湿的,何况水汽？

结痂这事，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？没人说得准。医生说，等它自然脱落。可这“自然”是多久？一个月？三个月？还是半年？脸疼能不能随着痂掉就好了？还是已经伤到神经，留下后遗症？不敢深想.

有时坐在地铁上，看窗外飞驰的广告牌。一闪而过的画面，像碎片。我的状态也这样，好一阵，坏一阵。没法计划远的事。朋友约爬山，推了。聚餐选清淡的，别人喝酒吃串，我喝豆浆。活得像个病人，可体检单上没写“重疾”。

耳朵里的壳，还在.脸上的疼，没走。日子一天天过，药一瓶瓶空。只希望哪天早上醒来，翻身时耳朵没响，洗脸时脸不抽，吃饭能嚼到第3口。那时候，大概才算真正开始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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